7月23日上午,上海大学、中央财经大学杨逢彬教授为高研班学员讲授了第五课,题目为《运用语言规则解决古书中歧解的尝试——以< 论语>< 孟子>为例》。北京语言大学罗卫东教授主持。
杨先生在正式开讲前,分享了自己作学术研究的一些经验:一要对普通语言学的知识有所认识。二要提高学习古汉语的语感,必须精读、泛读。杨先生罗列了《史记》《国语》《春秋左传注》《荀子集解》等书目,建议大家从具有故事性的史书入手,一方面培养、提升古汉语语感,另一方面要注意学习其中的训诂学方法。三要开阔视野,跳出自己的专业去进行研究。杨先生认为拓展专业以外的领域,能给我们更多研究思路,会有更大的收获。
杨先生提出,诸家说法的不同正是我们进行研究的切入点。如何判定这些歧解的是非,首先,要注意语言的历史性,知道词义是发展变化的。要知道某字词的意义的先后,可以通过查工具书。最好还要亲自调查语料,确保有共时语言之例作佐证。其次,语言具有社会性,包括语言的约定俗成、语言的强制性。杨先生引用王引之的一句话来阐明其思想,即“揆之本文而协,验之他卷而通。”
杨先生指出,语言系统内外证据所占权重不同。语言系统内部的证据是主要的、自足的,语言系统外部的证据是次要的,非自足的;所以,后者不能作爲主要的,更不能作爲唯一的证据。这样做的好处在于,一是当好些证据都存在时,知道哪个更重要,哪个次要些;二是当证据发生矛盾龃龉时,知道如何取舍。他又强调,研究字词要注意词语的“分布”,简单地说约等于“上下文条件”和“语境”。如此,我们就可以通过分布特征的考察,来求得词语的确切的意义。
运用语法规律来解决古书中的歧解如何具体操作的问题,杨先生列举《论语》中的《述而》为例:“窃比于我老彭。”河北定县出土本作“窃比我于老彭”,经考察《论语》《左传》《国语》《孟子》四部古籍中1081例“我”,未见有直接修饰人名者。而“比我于老彭”这种结构则是常见的。可见,定县本这一句更可信。杨先生认为收集语料作分析是主要方法,如有出土文献资料,“二重证据法”更是良方。
在谈到自己解决古书(主要是《论语》《孟子》)歧解过程中的经验积累,杨先生认为汉人的解释、宋代朱熹的解释较爲可靠;清人的解释,除了个别大师如高邮王氏的若干解释外,可靠性一般来说不如汉人、宋儒。
罗卫东教授在授课结束后总结:我们要学习杨先生不急不躁的研究态度,既善于发现问题,又能用科学的方法解决问题。